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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开复:理想主义实践者

2013-05-13 14:52:49作者: 贺树龙来源:中国电脑教育报

摘要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而他选了人迹更少的一条。他有令人羡慕的外企经历;他是最富盛名的励志教父;欲成创业导师,他备受关注;作为公知精英,也饱受争议。他是李开复,一个理想主义实践者。 ...

  

  

 

  爱跳槽的经理人

 上大学时,他选的专业是法律。但后来觉得“会计算机太酷了”,由此搭上了新时代的拓荒船,并历经苹果、微软、谷歌高管。“我步入丛林,因为我希望生活得有意义”,李开复很喜欢这句话。

  从微软到谷歌

  “你不会像好多人那样,休完长假之后,就不见踪影了吧?你会回来的,是吗?”2005年6月初,微软员工大会上,艾瑞克?鲁德宣布了李开复的长假计划,其后半开玩笑的问道。面对转向自己的众多目光,李开复轻轻地回答了一句:“yes”。而一个多月后,微软和李开复对簿公堂,这一幕成为了争论的焦点。

  与李开复一起被告上法庭的,是风头正劲的谷歌公司。微软律师汤姆?波特(Tom Burt)对媒体说:“(李开复的行为)简直是对他与微软所签协定最肆无忌惮的侵犯,他现在的职位与当初在微软所从事的工作构成了最直接的竞争关系。”“微软很少为竞业禁止协议打官司,但李开复投奔Google 让微软实在忍无可忍了。”

  微软出示的一系列证据表明,艾瑞克?鲁德当初是明知故问,因为他们已经掌握了李开复写给谷歌CEO埃里克?施密特的跳槽邮件,大意为“听说Google在中国将有大的动作,也许我能为此做点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蓄谋已久”、“对前雇主不忠诚”、“以长假误导公司”、“向谷歌透露微软核心技术”……微软的指责引爆了媒体的视线。李开复,这位有着传奇经历的华人经理人也随之受到了空前关注。“世界上最受瞩目的两家高科技公司打起来了,他们为了一个管理人员的去留竟然闹上法庭,这一具备一切流行元素的新闻事件马上成为各个媒体争相报道的对象!”李开复无奈的表示,“作为当事人,我对那些咄咄逼人的新闻标题感到‘触目惊心’。”

  相对于媒体七嘴八舌的评论,李开复更关心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法庭裁决结果如果对他不利,声名扫地,“断送前程”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比尔?盖茨,这位几年后退出微软并捐献出580亿美元做慈善的世界首富,如今冷血无情的对李开复提出了控诉,要知道,几个月前他们还在一起共事,交谈甚欢。这场诉讼对比尔?盖茨来说,是势在必得的。因为这并非微软第一次向竞争对手发难,在此之前,他们就已经迫使一家名为CrossGain的创业公司解雇了20名从微软“叛逃”的员工。正所谓“棋逢对手,对局深更”,谷歌也绝非软柿子,他们表现出奉陪到底的姿态,重金聘请了加州最有声望的律师组成“梦之队”,一边争取舆论支持,一边搜集证据,与微软抗衡。

  4个多月后的一天,就像业内人士预言的那样,微软与谷歌达成了和解,“一场轰轰烈烈的闪电诉讼,以波澜壮阔、气势汹汹的方式到来,又以虎头蛇尾、悄无声息的方式结束。这么一场让两个世界级IT 巨头耗资上千万美金的决斗,就由这么一张纸、几条没什么意义的条款画上了句号。”

  李开复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顺利就任谷歌全球副总裁兼中国区总裁,积极筹备谷歌中国的启动工作。他曾不止一次得提到,自己“心系中国”,希望能够“帮助中国的年轻人”,这也是加盟谷歌的重要原因。听闻李开复将要又一次来到中国工作,国内的大学生们激动不已。这场被称为“世纪诉讼”的官司通过互联网让人们进一步知晓了他的名字。在他的前方,一片欣欣向荣、蓬勃生长的热土等候着,而在他的身后,究竟是什么力量催促着他,对中国念念不忘,以致放弃了美国完善的创业环境,毅然投身于刚刚起步的中国市场?

  受挫的哈佛梦

  1961年,李家第7个孩子,李开复出生了。老来得子,李开复的母亲王雅清把李开复视若掌上明珠,姐姐们也都对他呵护备至。这让李开复成了“孩子王”,而且是个“大胖子”。童年时代的他十分调皮,为了晚起床,把家里所有的钟表拨慢过一个小时,结果导致爸妈、姐姐上班迟到;放光邻居池塘里的水,大胆求证鱼的数目,只因为鱼主人“总是夸口有100条”。不过王雅清对这个顽皮的“大胖子”可是十分疼爱,舍不得责备他。回忆起肆无忌惮的童年时光,李开复说,“母亲的宽容和娇宠,就像阳光一样笼罩着我,给我无忧无虑的成长氛围”。而李开复也不负期望,成绩十分优异。王雅清还“放权”给他,允许他购买任何想要的书。李开复便因此熟读《三国演义》、《海伦?凯勒》、《基督山伯爵》等经典名著,“树立了远大的志向”。

  1971年,李开复的大哥李开宁,在美国求学9年,获得博士学位之后,回到台湾。学成归来的李开宁让家人倍感欣慰,从那时候起,李开复的留学计划就被提上日程。12岁那年,李开复来到位于橡树岭的哥哥家里,开始了长达15年的求学生涯。橡树岭,因“曼哈顿计划”而闻名,1945年在广岛和长崎投下的原子弹改变了历史,而原子弹背后的科研计划,也使橡树岭这个“乡下的乡下”发展成一座城市。

  “我感受到了完全美国化的教育,宽松、自由,充满了鼓励和赞扬,和台湾式教育的死板、压抑相比,这里显然让我觉得学习更为轻松、快乐。”橡树岭展示给李开复一个全新的世界,他攻克了英文,适应了美国文化。在高中时,还参加了“高中学生创业尝试”,被评为“Most Likely to Succeed” (将来最可能成功的人)。

  但顺风顺水的李开复,在申请大学的时候遭受了最大的挫折。哈佛大学是他梦寐以求的学府,每年哈佛都会从他的学校录取一到两个人。作为“全校公认的最活跃、最聪明的好学生之一”,李开复充满自信的认为,“今年就是我!”但事实是,他“在橡树岭当年的毕业生里,只得到全校第九名的成绩。”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被哈佛、斯坦福、耶鲁、普林斯顿相继拒绝之后,李开复收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的offer。“大学里专业的选择将有可能决定你一生的航向”,李开复的选择是法律。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拿定的这个主意里,潜伏了太多的未知可能。如果是在中国的大学,这样的失误可能会让李开复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律师或政治家。但留学的好处就在于,这里是美国,这里允许犯错,也包容反悔。

     会计算机太酷了

  “知道什么是make a difference吗?想象有两个世界,一个世界中有你,一个世界中没有你,让两者的不同最大,最大化你的影响力,这就是你一生的意义。”李开复说,他在哥伦比亚大学听到的这样一句话,改变了他的一生。

  对“律师梦”完全失望之后,李开复希望在他的“备胎”——数学方面有所作为,但与来自纽约或者加州真正的“数学天才”交手时,他自惭形秽,自觉“技不如人,连问问题都胆怯了”。

  “任何一个学科要加‘科学’做后缀,就肯定不是真的科学。看看你,从一个‘假科学’跳到另一个‘假科学’,跳来跳去还是成不了科学家。”一个物理系的同学听说李开复要从“政治科学”转到“计算机科学”之后调侃道。不过李开复心意已决,“make a difference”的信念召唤着他从事自己最钟情的专业,尽管当时的计算机技术刚刚兴起,前途未卜,但他相信“兴趣就是天赋,天赋就是兴趣。”至于这种兴趣来自哪里,李开复说,“当时,‘会计算机’在学校里是一件很时髦的事情,大家都觉得太酷了。”看吧,好奇和虚荣也可以点燃一个人的志向,不过想让这把兴趣之火越烧越旺,李开复需要付出加倍的努力。

  著名记者怀特?霍布斯说,“成功就是当你醒来,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年龄多大,你很快从床上弹起,因为你迫不及待地想去做你爱做的、你深信的、你有才华做的工作。这工作比你个人伟大、神圣。你迫不及待地要起床,跳进它的怀里。”献身计算机专业之后的李开复,无疑就处于这种如鱼得水的状态。

  而计算机也没有辜负他的厚爱。1983年,李开复以计算机系第一名的成绩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去哪所学校读博士呢?有了选择权的李开复犹疑不决。在接到卡内基?梅隆大学的免费参观邀请之后,李开复飞到匹兹堡。他在校园里目睹了计算机博士们的一些小发明,新奇不已,于是立刻决定选择这所“充满创造力”的大学。

  l988年最重要的科学发明

  “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这句话简直就是为李开复准备的。12岁远渡重洋、留学美国之时,李开复的母亲王雅清就给他下了命令——“绝对不可以交美国女朋友!”要知道那时候李开复可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过这句话倒是自始至终没敢忘。当然,也许还有另一个原因,李开复的好朋友拉斯曾经嘲笑他说:“永远找不到女朋友,见到女孩,脸就比猴子屁股还红。”不管是因为恪守母训,抑或性格使然,李开复把最好的青春献给了学业。而在他读博之前,像大多数中国年轻人一样,在家人的安排下,通过“相亲”,“遇到了真爱”,与谢先铃女士结了婚。后来在不少著作和演讲中,李开复不止一次感谢过自己妻子的默默付出。在卡内基?梅隆大学读博期间,谢先铃女士陪着李开复度过了最清贫拮据的日子。

  1988年的时候,这个华人小子出名了。语音识别,是李开复博士生涯最专注的研究领域。他的恩师拉吉?瑞迪带领科研团队,一直尝试用“专家系统”解决语音识别难题。李开复在暑假期间“代课”挣学费,带领学生们在“奥赛罗棋”(人机对弈)项目做努力的时候发现,统计学能够提高获胜机率。后来,他还带着学生去加州参加过奥赛罗计算机比赛,以八场全胜的成绩夺得了世界杯冠军。当时的奥赛罗棋大师布赖恩?罗斯(Brian Rose)听闻之后,决定与他们的机器来一场比赛。本来约定三局两胜,结果没走几步棋,布赖恩就气愤地说“不玩了”,溃败而去。“人类被电脑打败了”,李开复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出这样的成就,让很多人都大感惊讶。这段“社会实践”,也让他对统计学有了十足的信心。他萌生出用统计学解决语音识别难题的想法。在1988年的世界语音学术会议上,李开复演示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并且发布了“96%的语音识别率”。结果如何呢?“学术结果和演示效果相映之下……撼动了整个学术领域。”从那以后,所有以“专家系统”研究语音识别的人全部转向了统计方法。

  李开复的名字频频出现在《纽约时报》等主流媒体之上,《商业周刊》还把他的发明列为“l988年最重要的科学发明”。年仅26岁,初出茅庐的他,第一次得到了世界认可。

  苹果、SGI、微软

  “斯库利,你是想一辈子卖糖水呢,还是想抓住机会改变世界?”1983年,乔布斯劝说斯库利加盟苹果时说的这句话传诵一时。后来乔布斯被这位曾为百事可乐卖汽水的营销大师赶出了苹果,放逐了12年之后才得以回归。所以,当1990年,李开复加盟苹果时,乔布斯还流放在他的“西伯利亚”。不过有人代替乔布斯说出了类似的话,“你是想一辈子写一堆像废纸一样的学术论文呢,还是要来真正地改变世界?”这个人便是时任苹果副总裁的戴夫?奈格尔。

  就像乔布斯一语击中斯库利一样,戴夫也击中了李开复。

  《阿甘正传》中,阿甘说自己买了一个水果公司的股票,一辈子不用发愁,那个公司便是苹果。但不幸的是,彼时的苹果已经被微软逼到了悬崖边上。董事会一度想像微软一样,通过开放自己的操作系统来赢取合作伙伴和市场,但这一方案遭到了技术部门的坚决抵制。他们说,“像艺术品一样精美的苹果电脑及其完美的操作系统凝结了多少技术人员的心血,说什么也不能开放!”这种对于高端和不开放原则的坚守,让苹果遭遇了财务危机。电脑降价、公司裁员,都没能阻止市场份额的萎缩。但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中,李开复所负责的语音项目一度为苹果电脑增添了不少卖点。31岁,李开复成为了语音识别小组的经理,从研发者向管理人的角色转变。后来自荐成为互动多媒体部门总监,晋升到互动多媒体副总裁,李开复自谦说,“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然而风雨飘摇中的苹果公司,历经几次大规模裁员之后,军心涣散,“改变世界”变得遥不可及。无心逗留的李开复,在1996年,被SGI挖走了,后者专门成立了一个新部门“互联网产品部门”,任命他为副总裁兼总经理。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李开复离职后不久,乔布斯回归苹果,这个天才让江河日下的苹果公司起死回生,此后接连面世的iMac、iPod、iTunes、iPhone……又一次真正的改变了世界。不知道李开复有没有想过:如果继续坚守在苹果,他的故事又将如何书写?

  但人生不是编程序,没有“if”。对李开复来说,SGI就像一块垫脚石,他受到重用,做了很多“无用的创新”,最后还经历了“卖掉整个部门”的艰难。“患难是人生最好的老师”,经历过SGI心力交瘁的日子之后,李开复渐渐明确了自己的方向。就像两年前一样,他又一次选择了跳槽,新东家是软件行业的“巨无霸”——微软。而微软中国研究院的成立,则让他与中国和中国大学生结下了不解之缘。

  从“校园教父”到创业导师

  导语:他被中国大学生熟知,被称为“校园教父”。创业之前,教导年轻人做人做事是他的“第二职业”。创业之后,他接了地气,体会到了理想遭遇现实的无奈。“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如果可以重新选择……

  开创微软中国研究院

  阻止李开复加盟谷歌的时候,鲍尔默用他一贯强势的语调说:“李开复是微软中国研究院的教父!”

  “研究院是微软的宝贝。”比尔?盖茨深信长期支持科学研究可以让他们保持在时代的前沿。微软总部,汇聚了全世界最杰出的计算机、物理学和数学大师。1998年,李开复加盟微软,他的任务就是——把雷蒙德的研究院复制到中国。

  “这几乎是一个mission impossible(不可能的任务)”,李开复说。身边的人听说他要在中国建立一个“世界一流的研究院”,都把他当成了唐吉可德,“别回去了!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中国哪能找到那么多高水平的博士啊!你得手把手地教他们,到时候你就知道有多累了!”不过,倔强的李开复,决心要当一次“阿汤哥”,他不断的去拜访华裔工程师,希望可以说服他们跟他一道回国。经历了很多次碰壁之后,李开复最终招募到了凌小宁、陈宏刚等得力助手。但仅此寥寥数人,还远远不够。

  微软中国研究院在北京选址之后,李开复就带着助手遍访中国高校,从北大、清华开始,作了无数场演讲,一时间他的成长故事被中国大学生们广为传颂。与此同时,李开复四处游说知名教授加盟微软,聘用大批博士作为“副研究员”,团队规模急剧膨胀。到1999年初,走进希格玛大厦的博士超过了100人。可以说,中国最优秀的计算机人才,都来到这里了,他们孜孜不倦的工作着,为研究院的迅速发展奠定了基础。不过,这个被《麻省理工学院技术评论》评为“世界最火的计算机实验室”,在成立两年后,失去了他们的核心领导——李开复因为工作出色,被升职为微软公司副总裁,回到了西雅图。
(本文不涉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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